维达拉拉拉

走入噩梦之中

求马唐肆4

求马唐肆

 

现代AU,史俏,温蝶,剑蝶,以及一厘钱俏蝶。

演艺圈设定。

角色属于金光,ooc属于我。

 

4.

1)

俏如来和凤蝶在学校的商街的米线店坐了下来。由于期末已过,学生们已经陆续离校,米线店里仅仅坐着一两个学校附近小区的居民。俏如来和凤蝶隐在小店的角落,米线的滕腾热气使他们的面容也模糊起来。俏如来搅动着面前的米线,一不小心把刚丢下去还没烫成型的鹌鹑蛋戳破,获得了一碗蛋花汤。凤蝶抬眼瞥了俏如来的碗一眼,起身到消毒柜里拿了一个空碗了,推到了俏如来面前:“别晃神儿了,现在肉蛋都没烫好呢,不过米线可以吃了,先捞出来放到这个里面吧。”

俏如来面上露出感激的神色来,凤蝶用筷子点了点自己的碗:“你接着说刚才的话题啊。是什么杀死了男主?”

俏如来:“我一开始以为是爱而不得的恐慌,但是你有没有发现,其实男主缺乏对不成文的道德秩序的认同。他从小面对的就是一个索多玛城。所以无论是对母亲的性工作也好,对教授的感情也好,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认为这些是会被社会道德所孤立的,他所有的慌乱和焦虑并不源于自身欲望与公序良俗的对立,而来自于怕被别人发现。就好比做贼的惧怕的是被人发现,而不是犯法。”

凤蝶:“所以,你觉得杀死他的是不成文的道德秩序和他从来都没有预料到的后果吗?”

俏如来:“倒也不是,一个人的内心如果不存在道德秩序,那他根本就不会想到冲出围墙后所面对的唾弃。等到他冲出桎梏和束缚——我的意思是冲出道德秩序的围墙以后呢?面临他的是什么?”

凤蝶:“我开始明白你的意思了,是不是自我意识的撕裂?他或许一开始觉得这没什么错,因为从小面对着成群的嫖客们和享受肉体欢愉的母亲,无论是性还是暴力,他觉得一切欲望都是真实的,是不可避免的。有欲望就要满足——就像你说的那样,索多玛城中不存在道德。但他对于被发现的恐惧也来源于此,因为等他上学以后,他发现周围人都不是这样的。世界上是存在着不成文的道德约束的,而道德约束和欲望正好完全对立。”

俏如来:“所以后来,无论他所接受的教育也好,周围人的态度也好,他开始怀疑自己。他想做自己,不管公序良俗。但他也会拷问自己,我是对的,还是我是错的?我一直以为我是对的,如果我错了,我该怎么做?”

凤蝶:“那教授和教授的女儿就更进一步地激化了他自我意识的矛盾。教授给男主的感觉是游离于道德之外,男主以为他们是一路人,等他心怀鬼胎靠上去的时候,却发现好像并非如此。他追求教授的女儿,不仅因为教授的女儿和教授面容上的相似,还因为他可以借机接近教授。但是他没想到教授的女儿看破了他。她一步一步把背叛公序良俗的后果展示在男主面前,因为对她来说,父亲虽然是个变态,但对她来说仍然是人生中所有的爱的来源。她假扮天真、单纯,使男主进一步意识到自己不能打破和谐的家庭关系。她所做的一切使男主意识到他大错特错。”

俏如来:“反叛道德秩序意味着与围墙内的幸福和安全决裂,但也不想违背自己的欲望。所以他最后说,原来是我错了啊,我怎么办,我明白了,我该去死。”

凤蝶:“那求马唐肆,不仅仅是从不可能施舍爱的人那里索取爱,也是背叛群体道德的人在道德的公审中企图求得理解。我明白了。”

俏如来:“不管怎么样,我们算是稍微多了一点理解了,一会儿咱俩再来一遍吧。”

凤蝶:“可以。前几天我听说还这次有一部分人没定下来,到底谁来演话剧版的教授啊?”

俏如来:“我也不太清楚,昨天砚寒清那边好像说是最近很忙,排练都没法过来。要是不顺利的话,我想就连年轻版教授,我是说男学生,都要换人。”

两个年轻人顿觉世事多艰,一想到有可能要和新的演员重新磨合,口中的米线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等到俏如来的筷子把烫煮过度的米线搅成一锅粥的时候,凤蝶终于看不下去了,两个人匆匆结账,返回了排练室。


多了一重理解,下午的对戏变得顺利许多。两个人凑在一起看俏如来手机录制的最后一遍演练,在反复商量了第四幕戏最后的眼神和语气以后,终于觉得这样的结果或许能在明天让默苍离给出一个 “勉强的通过”。两个人揣着惶惑的心情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等到踏出排练教室的时候才发现,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黑了。

“明天我还来接你,”凤蝶一边倒车一边说,“现在回小空那儿吧?”

俏如来知道以自己最近的情况是没办法拒绝凤蝶的安排的,于是点了点头:“我的药也还在那。”

凤蝶很满意俏如来言语中严格遵循医嘱好好吃药的意思:“改了药物剂量,你还没适应吧?头晕的话今晚就不要自己做饭了,待会儿我让还珠的员工给你送一份吃的过去。后天我有一个通告要赶,可能没法陪你去复查了,我会给小空打电话…算了,小空要是去医院你就等着狗仔围剿吧。还是得找一个不在圈里又可信的人陪你,要是银燕在的话就好了。”

话音落地,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银燕,银燕。要提到雪山银燕,就不能不想起剑无极。就好比超市里不可能把牙膏和牙刷分开摆放,任何人都不能把雪山银燕和剑无极分开谈。特殊的成长环境使银燕和剑无极像是捆绑销售的商品一样拴在了一起,分开他们就像是违背了某种共识一样让人难受。俏如来知道,银燕不会使凤蝶如此难过,剑无极三个字对凤蝶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伤口,再漫长的时间都不能使它愈合,反而使平素踪迹隐秘的血迹变得更加浓稠鲜艳。但俏如来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问,剑无极在哪里,他现在在做什么,他过得好不好——这些探问老朋友时友好愉快且稀松平常的问候都是禁语。因为对于凤蝶来说,所有对剑无极的生活和精神的关怀与疑问都已经不再清晰分明,时间使最初一切鲜活又带着浓重爱意的温暖探询变得日渐模糊和不必要,所有的问句必须重新排列组合,最终在重组之后变成了最锋利的拷问:

剑无极还活着吗。

剑无极还活着吗。俏如来知道没有人可以作答,这种拷问对于凤蝶的内心来说已经慢慢变质成了拷打。问这个问题就像在山谷里大喊,作答的只有恐慌的回音。

“俏如来,”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凤蝶突然开口,“你不要担心我。剑无极不是禁忌话题,其实有时候我也需要和认识他的人谈一谈他。”

顿了顿,凤蝶又说:“我知道他活着。我会找到他。”

俏如来明白凤蝶不再需要任何的言语,但他也敏感地捕捉到了凤蝶言语中的疲倦。这是剑无极失踪的第几年?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一定会找到他”变成了“我会找到他”?谈一谈这个巨型的伤口,到底是为了更好地记住、增添信心,还是提醒自己,不要在积年累月的灭顶绝望中渐渐忘记?

剑无极从来都不是禁忌话题,只是没人知道那个鲜活的年轻人是不是有一天会确切的变成黑白的照片,他的音容笑貌是否在所有人蒸腾勃发的青年时代就变成了回忆。因为那个问句实在是太沉重,沉重到大家没有办法询问:

“剑无极还活着吗?”

 

电话忽然响了。凤蝶手机的震动解放了沉默的伤感和勉强维持的坚强。凤蝶没有看来电人就接通了电话,蓝牙耳机里立刻传来了神蛊温皇悠悠的声音:“我的蝴蝶啊,遥控器在哪?水烧开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泡茶?还有,一会儿吃什么?”

凤蝶的视野终于变得模糊起来。倒不是因为悲伤,只是在一瞬间她被神蛊温皇语气中不带任何目的又无比真诚的疑惑激怒了。这些问题在她的生活中是日常,是从她能听懂人话开始就不厌其烦地充斥着她的生活的日常。但此时她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在她因为无法回答出剑无极是否存活这个沉重的问题而日渐绝望的时候,可以回答神蛊温这些问题的答案永远是这么简单,轻飘飘,且没什么必要。

凭什么?

凤蝶的怒火一把烧到了头顶,无数的脏话即将喷薄而出。但她没有这么做。因为温皇接踵而至的第四个问题使她忽然丧失了发怒的力气。她在火冒三丈后悲哀地意识到,所有的问题和答案本身都可以非常的轻佻简单,只要提问的人、被询问的对象所涉及到的人活着就行,只要一切存在的基本前提仍旧成立就行。可是一切对她凤蝶来说都不成立了,因为问句已经变成了“剑无极活着吗”。她凤蝶再也不能回答所有轻飘飘的问题了,那个基本的前提已经成为了被拷问的对象,所以一切再也不能够轻佻又简单了。

凤蝶没有说话,于是电话那头的神蛊温皇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提问,凤蝶于是在再一次的提问中被无形的大锤捶的粉碎。

神蛊温皇的第四个问题是:“哦对了蝴蝶啊,无线网为什么突然不能用了啊?”

 

 

 

2)

等到还珠饭店的员工和封印香气的食盒一起出现在俏如来面前时,俏如来才反应过来年轻员工口中略带玩笑意味的“少东家”和自己的好友凤蝶是一个人。温皇出过那次意外以后所有人都知道凤蝶是还珠企业旗下许多产业的合法拥有者,社交平台上凤蝶的名字一度被简单粗暴的“富婆”二字代替,温皇出了ICU以后,无论是粉还是黑,提起凤蝶又都会伴随少东家三个字,娱乐时代里今天通稿中的名媛第二天就被挖出来坐过台,来来去去只有凤蝶是真金白银的富婆。“今夜我们都是任家人”、“任飘渺还缺女儿吗”的话题也几乎出现在所有奢侈品牌的微博评论里。还珠饭店的员工拿着俏如来的签字心满意足地离开以后,俏如来一边笑一边给凤蝶打去一个充满感谢的电话,上来就温和地叫少东家,惹得凤蝶也笑了。两个人讨论了一会儿剧本,才互相道了晚安。俏如来当着少东家的面吃下了药,读了一会儿剧本后,终于感到熟悉的昏聩。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跌进了又黑又沉的睡眠。

这一天的清晨来的格外的快,俏如来觉得一切都快得似乎有一把手不断地拨弄表针加速了时间一样。他已经不记得是怎么赶到了剧场,只是排练进行的并不顺利。首先不知为何所有参与排练的演员都上好了妆、换好了衣服。只有他一人穿着随意,这引起了默苍离极大的不愉快。俏如来悄悄问凤蝶,难道是昨晚通知了要带妆排练吗,凤蝶却一反常态的没有理他,就仿佛俏如来和她从不相识一样。这种反常的冷漠使俏如来有些不知所措,他想是不是昨晚不该调侃凤蝶“少东家”,但明明昨晚凤蝶也没有生气。一系列的疑惑之下他不明就里地参与了排练,而接下来的事情就使俏如来几乎生气了。凤蝶并没有按照昨天排练和商榷的那样演反而是始终带着令俏如来感到恐惧的轻蔑和鄙夷的神色与他对戏。默苍离更是毫不留情地不断喊停,每当俏如来认为默苍离至少应当对凤蝶的反常提出批评或发怒时,默苍离对他的斥责和羞辱都会劈头盖脸地落下来。

一遍一遍的喊停和斥责,俏如来终于无法忍受,在所有人异样且轻蔑的目光中,他委屈且愤怒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默苍离冰冷的声音却毫不留情地响起:“俏如来,你以为演技和相貌一样都是可以继承来的吗?你应该为自己的容貌而感到幸运,不然按照这样的演技,可真是人人都可以吃演戏这碗饭。”

俏如来不堪重负地抬起眼,他在周围人的笑声中感到晕眩。怎么会这样…?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抗的回应,默苍离带着冷笑意味的声音就给了他兜头重击:

“俏如来,你怎么会演不好这个角色呢?你怎么会体会不到角色的想法呢?”

“你应该是身经百战啊,俏如来,你不正是这样爱着史艳文的吗?”

“老师!”俏如来大叫出声。周围人再次爆发出了狂笑和议论来。晕眩感越来越强烈,俏如来不由得倒在了地上,在人群爆发的讨论声中一个细弱的呼唤却变得越来越清楚。俏如来感到面颊上冰冷的泪水使激动的自己变得更加胆怯可笑,他缩紧了身体,周围的一切开始摇晃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凤蝶、老师、所有的人……一切怎么会突然如此呢?他甚至做不出什么反应,他只希望此时地上能忽然裂开一个缝,他好掉进可以消化一切意外和耻辱的深渊里去。

让我消失吧,我知道了,是我错了,我的错……

精忠!精忠!精忠,这是梦,快醒醒!

呼唤声越来越大,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晃动,眼前轻蔑的笑脸和强烈的灯光不见了。俏如来重新坠入了他闻见了熟悉的人的味道,手中似乎也摸到了真实的触感。

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这是史艳文啊,俏如来想,是父亲来了。他本能地想,他来了,我可以尽情的下坠了。史艳文就是我的深渊啊。史艳文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又或许我才是这个人的一部分,我的骨头,我的血液,我的一颗心,我的热情……我能想到的与爱有关的一切都属于史艳文。

他本能地伸手攫住了眼前的人,把自己深深地埋进去。

史艳文就是我的深渊,我的父亲就是我的深渊。

 

第二天清晨俏如来醒来的时候,整个家中没有任何一丝史艳文曾经来过的痕迹。父亲怎么会到小空这里来呢?俏如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右手无意识的抚上去,我是魔怔了。他在镜子上哈了一口气,横竖撇捺横竖撇捺,在雾气上写出一个梦,写完以后俏如来在曲折的笔画里看见镜子中被分割的自己破碎的脸。凝聚在笔画上的水汽留下来,像是他无故留了一滴泪。

史艳文没有来过,他们似乎说过只在梦中相见。

 

令俏如来感到安慰的是这一天的排练非常顺利,凤蝶和俏如来的第四幕戏得到了全体演员的掌声。默苍离的脸色终于柔和了一些,但俏如来知道这绝不是满意的程度,饶是如此他还觉得如释重负,结束排练的时候俏如来去找寻凤蝶的目光,发现她也和自己一样一脸从默苍离手下顺利脱逃劫后余生的快乐,“只是我再也不想吃米线了”,凤蝶对他做出了无声的口型。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结束集体排练后凤蝶和一个本科的学妹一起去卫生间。她和这位学妹算不上完全陌生,毕业大戏的时候学妹是后台负责给她化妆的化妆师。人肯刻苦,家里也算有些小资源,因此在《求马唐肆》的话剧版中也留了下来。学妹见到凤蝶很是高兴,除了交流刚才排练的心得以外又有一挂没一挂的讲了一堆剧组的八卦,凤蝶卸下来沉重的心理包袱,此时正是精神松快,认真地听着八卦,一边时不时地点个头。两个人东拉西扯,从卫生间出来以后,学妹终于羞涩地问:“凤蝶姐,明天排练完以后任先生有时间吗?”

凤蝶充满疑惑的扬了扬眉:“我爸?”

学妹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这样的,和上一个公司的合约到期了,我自己挺喜欢还珠的,但是一直没太搭上线,这不是想抓紧机会能和任先生说一说这件事……怪不好意思的,但我不太喜欢下作的自荐手段,明天可以耽误任先生十分钟吗?”

“阿笑,”凤蝶有些糊涂,打断了学妹,“我跟我爸说一下是肯定没问题,但你也知道我爸特别懒,可能不会专门过来一趟,要不我问问他谁管这个事然后我把电话给你……”

“凤蝶姐,”学妹带着一脸的问号仰起头看着凤蝶,“原来凤蝶姐没看通知吗?”

“什么通知?”凤蝶忽然感到脑仁里有个东西在不详地突突跳,早上来的路上她和俏如来有说有笑,根本没看手机。下了车就是好几个小时的排练,一口气还没喘允,更别说看消息。

“砚寒清学长说家里发生了事情没办法出演了,默老师觉得一个变化不大的角色分成两个人演太做作了,就请了任先生出演教授了。凤蝶姐,昨晚大家就都在说了啊,任先生没和你提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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